滨水安州的“甜薄脆时代”

发布时间:2023-12-11 14:49浏览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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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 尧

大自然那么多的鬼斧神工,从来没有一件物事像冬日里的落叶一样,能够对枯燥的步履有着磁石般的致命吸引。绕着弯儿趟过去,覆压而下,“卡哧”一声响,碎裂的声音像极了甜薄脆饼干的滋味,直钻到童年的记忆里,把那些年贪吃的记忆翻捡得到处都是,再掠过舌面,直窜入胃里去。从满地铺金的深秋开始,落叶轻薄生脆,每一声清脆的碎裂都是大自然放低身段的昵喃,每一步下去,都在城市和乡村之间穿行。正是这样的规制,生活在安州才有了大道同游般的幸福体验和空灵感受。

始于颜值,迷于人文,安于品质。对于龙安古地的美,人们大抵是按照这样的轨迹认知的。一半慢城一半水,在这座择水而居的城市,连通这条认知轨迹的是水。

城市东移,在河滩地造城;震后重建,于干涸处围湖。原本几近干涸的安昌河被闸坝拦腰堵截,再让橡胶坝二度捧起,变成烟波渺渺的两段漾漾江面。河的规制变成江的体量,堤防整饬、江面辽阔,汪洋恣肆地改造着一座城市的呼吸。文胜路闸坝再用雄健的体魄,背负着百年历史的姊妹廊桥,把奔溢而出的江流悬挂在坝体下方,制成一幅鲜活的人文挂画。挂画以清润的笔墨、简远的意境,同样把周边浩渺连绵的山水表现得淋漓尽致。再配上万马奔腾的声音挂在千顷水体的剖面上,不知道痴迷《富春山居图》的王澍,这个普利兹克建筑奖的中国第一人如果到了这里,在场景和回忆、期待、梦想之间,会引发出怎样的共鸣。不过,可以知道的是,以水铸魂,妙手点画,整座花城就有了水的全部器质,安州绝对称得上一座“安逸之城”。

城市建设出手不凡,利用城市水系间的自然落差,引水入城,“借水”和“还水”之间,进一步增加城市的亲水特性。街道两侧,明渠暗渠相互交错,喷泉小品各展风姿,精致的廊桥,潺潺的流水,白日里自不待言,夜里,当霓虹当街起舞,夜月就照入城来,更有一番风姿。

入城的活水应和着环抱古城的安昌江,不只用水把城市每一处都缝合成一个整体,更是在滨河带及湿地公园养出了绿树环合、曲径通幽、渚清沙白、白鸟翔集的气派。小桥流水之间竹树点缀,每一条道路上都常有松脆的“心灵饼干”翩然抄底,“卡哧”一声,和着园林的风情一并融化进心底。公园池水与安昌河底部相通,利用水位的涨跌更换着公园的活水,提升着县城空气质量的同时也给这座城市赢得了各种“羡慕妒忌恨”。特别是夏季,流水在地底冰镇了一个整夜,清晨就带着氤氤氲氲的雾霭盘亘穿越整个城市,逢到傍晚更是蜿蜒攀爬上来,漫过姊妹桥头,冰力四射。无论是大人小孩子,连裤腿都来不及挽就扑腾下去。水流曲折迂回,投入生态湿地公园,再归于安昌江,组成这座城市的肺,同滨江水韵带一起管控着整座九曲花城的呼吸。

缘于城市的匠心,安州人的休闲生活完全是“土豪级”的。跳佳木斯健身操、静坐姊妹桥听涛、携家带口同游十里长堤、观安昌江水、登文星阁楼、听长风谡谡,在柔柔的呼吸里饕餮厚重人文、畅享大美自然,安逸闲适的体验自不待言。河堤上行走,百鸟啁啾、喓喓虫鸣,时不时还有雪白一团从自己脚下滑过,那是白鹭。它们穿过柱石粗犷整饬的桥洞,与天色合一。优雅的姿态,看得人痴了,直想着翻身坐了上去,滑翔在平湖之上。傍晚时分,河边有粗放的江湖派嗨歌。也有背着吉他,支着音箱和话筒的学院派歌者,专业级的声音,把整座花城的脉搏都影响了。清晨,如果你恰好还喜欢早起,随意徜徉在哪一条步道,每一处树冠下都替你笼着一口大自然最纯净的真元,呼吸之间,尘垢尽去。

“匀得粉彩扮妆容,始知安州美如画”。同样是缘于城市的匠心,自然秉赋、人文匠心和民生期待共同发力,将周围环境作为规划的最大依据,用一种饱含传统技艺而又简洁优美的现代造型来表达建筑和幸福的关系。城市里,不能修建的废地,按照一点一景、四季有花的目标,以乔木、灌木、草坪、景观石进行景观打造,使以前的荒地、死角从影响城市环境的主要因素成为提升城市形象的亮点。顺着滨水公园,花城布景人文与自然并重,川西北意味浓郁,处处都是城区居民的休闲娱乐场所。还在初春吧,从湿地公园门口的樱花大道开始,这里所有的花都竞相开了。红香翠软地把整个城市的呼吸都迷醉成“深深深呼吸”模式。初夏时节,草坪就已经铺陈得厚重酥软,还泛着些明黄的底色,土耳其地毯似的,贪恋阳光的那些个一家子,就把亲情暖暖地都摆放在上面,再来几个蹒跚学步的孩子点缀一下,不需要踩上去,仅仅是看看,就可以酥软到骨子里去了。到了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时节,整个河坝都会被芦苇占领。它漫长的花期把滨水花城的人们诱惑得一趟又一趟地前往橡胶坝,然后把成果花粉般粘在微信朋友圈里,蜜糖般地远远传播开去,把整个绵州都躁动了。

在九曲花城的这幅大画里,以水为媒,我们看到了以历史为线条,浓淡相宜的真实幸福。发源自西蜀飞瀑、千佛群山,流过坝上人家、罗浮温泉,再经滨水安州、九曲花城里蜿蜒,一川江流聆听了唐时千佛祖庙的大道纶音,裹挟着茶马古道的蹄迹,带着廊桥晓月的照痕,在李调元的诗词里沸腾,在沙汀的川西茶语里宁静下来。此处,安昌江被闸坝邀留,游鱼翔于江底,往来翕忽之间,轻易地把一个个传奇缝合丰盈,长成一条装满故事的河流。在这个以前叫做冉駹国的地方,秦风汉韵在流水和沙砾中磨洗得锃亮,照得姊妹桥上的时光很慢很慢。

当时光和水流都慢下来,整个安州就发现这样的事实派,闸坝上多了一座桥,人文段面就多了一处高地,城市就多了一个从外面走回来的名声——“中国人居环境范例”,安州人的幸福感里就多了一处挠得着的痒处。老人带着呀呀学语的孙辈儿,同学少年带着青春独特的呼啸,情侣带着甜蜜的呼吸和幸福的心跳,骄傲地畅享着这座城市的殊荣。不知道有多少青葱男女是因为姊妹桥这个爱情的增量,然后选择了留在安州。也不知道有多少老人更愿意呼吸这些被湿地改造过的空气,然后智计百出地推脱随子女迁去大城市。只知道,在“甜薄脆”的节奏里行走花城,每天都要把姊妹桥当作了最重要的目的地。风,一直就栖息在木桥上,踱步走上木楼就赠你一襟一袖,随你凭栏远望时,在你手机相册里留存为一种恰到好处的风烟,优雅地伏在岁月深处,任随什么时候翻起,都会吹响岁月那串空灵的风铃,和覆压呵持古地一百八十余年的文星塔上的铜铃相互响应,一直响彻你来世的记忆。

在“甜薄脆”的节奏里,每天,人在姊妹桥上从容的渡河,在柔柔的碧波间安放日子里的所有疲惫;撤县设区后,城市也在渡河,以水世界公园破题,安州东区正催生着城市建设者们殚精竭虑的智慧和安州民众溢于言表的幸福。

在这个岁末的冬夜,1/4的城市睡在噪音里,安州在西部静谧地呼吸。这时候,也有睡不着的,是那些在外游子的思念。千里之外,万花狂翔的飞雪中,这些“甜薄脆”味道的思念越攥越紧,澎湃地向九曲花城汹涌归来,他们要趁着难得的年节时光,匍匐在这片土地上诗意栖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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